瑆瑃

主博客【珠珀】的阿尔达世界万叶集

【Tolkien-ET】 搁浅的船(第三章)

“叮,您的弟弟Elros已上线,小甜饼也上线。”

含几句话泉花泉与梅熊梅,啊伟大的上古精灵前辈们,你们感人的友谊(才怪)永远启迪着后世的小辈们~

本章背景还是第二纪最初几年的林顿

原著向,本章涉及大王金发血统的一个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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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见合集


第三章 头发


所有的埃尔达精灵都拥有美丽的头发(并且尤其能被魅|力出众的头发吸引)。

——《中洲历史》第十二卷,“The Shibboleth of Fëanor”



“这么说,你这次去埃林沃恩,在那座森林里遇见了德鲁伊甸人,和他们在一起呆了四个月?”

“四个半月。他们也是当时从西瑞安河口迁徙过来的,嘿,哥你能想象吗,他们长得有点像矮人,其貌不扬的,但笑声特别温暖有感染力。”

春日的阳光慵懒地撒落在马厩的干草垛上,笼罩着一匹灰色的马儿和两个正在刷洗照料它的少年——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庞、灰色的眼睛和如墨般的黑发。


“我当然能想象。他们属于伊甸人的一个分支,虽然生活风俗比较原始,但也是自由善良的民族,据说在第一纪元他们的祖先还接纳了哈拉丁家族的祖先一起聚居。看得出他们对你非常友善,对Mithroch也是。”左边的黑发少年温和地拍了拍马儿的额头,微笑着说。

“是的,我和他们的首领差不多称兄道弟快拜把子了,临走时他带着族人一直把我送出森林直到海边上。这四个半月的游历总体来说非常愉快,受益匪浅,除了伙食有点差。”右边的少年把鲜嫩的苜蓿草倒到马槽里,看马儿迫不及待埋头吃起来,“你看,Mithroch都饿疯了,那边的草料有点粗,确实不如佛林顿的。”他掸干净手上的草,站直身子看向他的双胞胎兄长,“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埃尔隆德,你什么时候把你那位辛达朋友介绍给我认识?”

“啊?哦,你说瑟兰迪尔,呃……那个……”埃尔隆德支吾了一下,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绞着马鬃。

“哥,别告诉我今天又不行?”见他这样,埃尔洛斯差点跳起来,“七个月了,你俩认识七个多月了,我连他一面都没见过!埃尔贝瑞丝啊!真是不敢相信!”

 

已经七个月了吗?埃尔隆德也有点不敢相信。感觉像是昨天,又像是已经过去了一千年。

自从那场不打不相识的星光之宴后,他和瑟兰迪尔很快成为了朋友,经常一起结伴游玩,去森林探索(一般是他看瑟兰迪尔打猎或者瑟兰迪尔看他采集药草,他自己还是尽量不杀生),去城外策马,去灰港看船,瑟兰迪尔得空就跑来佛林顿找他,他也会去辛达聚居的哈林顿。对此,欧洛斐尔是有点不太高兴的——瑟兰迪尔没怎么说但他感觉有几次这位朋友是偷跑出来的;但吉尔-加拉德乐见其成,为此还把去哈林顿找凯勒博恩办事的任务都委派给了他。

他们当然算不上形影不离但也算是经常见面,饶是这样,自己的双胞兄弟竟然至今没见过这位好友,确实不是他这边的问题。

 

“真是不敢相信。”埃尔洛斯蹲在地上委屈地嘟着嘴重复道,“我还是你亲弟弟吗?”

“你仔细想想,埃尔洛斯,我们刚认识那会你在舒恩河上游找物资,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又去灰港的船坞呆了一个月还闭了关我们去找你都没见到人,待你出关我本来安排好介绍你们认识,谁知瑟兰迪尔的父亲以他贪玩耽误了剑术训练把他禁足了好几天,然后你就驾船去探索埃林沃恩,离开了整整五个月……你说,这大半年来我连亲弟弟的面都没见上几次,要怎么介绍他认识我的新朋友?”埃尔隆德一次性说完了这些,喘了一大口气。

埃尔洛斯望着天琢磨了一会:

“好吧我承认,确实是我的问题。”

但马上他又跳起来拍了一下马槽:“我简直不敢信我的运气能这么差!他来得绝对很频繁,我回来的时候往佛林顿的大街上绕了一圈都听到好多精灵在谈论你们俩。”

“他来得也没有那么多……啊?他们说什么了?”

“有聊到几个月前你们在星光之宴上的那场对决,也有说起前几天你们又在城里比试了骑术——听说他训了一匹让几个成年精灵都棘手的烈马?还有的说看你俩在街上走在一起的样子挺赏心悦目的,哦这么说的主要是一些女孩子。”

“是这样吗?”埃尔隆德对此也没什么概念,毕竟大街上也不装镜子。

不过瑟兰迪尔当初在晚宴上闹了这么大一出,而今没有给佛林顿的大多数诺多居民留下反感的印象,他还是挺开心的,他的辛达朋友在擂台和马背上的风采确实令人折服。

但是为了训马把手磨得血痕道道,还毫无自觉懒洋洋笑看自己急急找药焦头烂额,这点太太太让人生气了。咬着后槽牙地帮上完药后,他决定下次再和瑟兰迪尔出去玩得随身备着一盒自制的药膏。

 

“我还听见了一些刚多林出身的精灵说,你们的样子让他们想到了当年并肩走在白石城池中的那两位精灵领主……”埃尔洛斯顿了顿,略显不悦撇撇嘴,“我觉得这个类比有点不太吉利。”

“呃……我想他们指的应该是我俩的发色吧。金花家族的格洛芬德尔领主与涌泉家族的埃克西里昂领主是两位伟大的战士,为了保护我们的祖父母、父亲和刚多林的族人去往了曼督斯的殿堂。他们都是史诗歌谣中传唱的最英勇最俊美的精灵,拿我们这些小辈与之相提并论,哪怕仅仅是发色相似,实在有失敬意,也未免太令人惶恐愧赧了。”

他语重心长地对弟弟说,心下却暗暗记住了这个类比。以至于近一千六百年后,在抗击索隆日益强大的势力之时,已经成为吉尔-加拉德副官的埃尔隆德第一次见到了这位被维拉传送回中洲的上古英雄,就只顾盯着那头卷曲的金发,发表了一句没过大脑的开场白:

“这不一样,你不是直的。”

格洛芬德尔大惊,从此对这位智慧的精灵忠心追随。金花领主感叹着后生可畏,想不通图尔巩王的曾外孙明明与自己素昧平生,却能在初次见面第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的取向。

此乃后话。

 

埃尔洛斯叹着气:“所以今天还是见不到他么?”

“我很抱歉,我也没想到你昨晚会回来。”埃尔隆德也遗憾时机不巧,“今天是他一百周岁的生日,他父亲在哈林顿给他办了一场成年礼,仪式很盛大恐怕也很繁琐,他得在那儿呆上一整天。”

这是前几天见面时瑟兰迪尔告诉他的,他看起来对这种充满繁琐传统礼仪的典礼也不是特别期待。

“我Ada本来也不太喜欢这种,但是他觉得如今在哈林顿举办一场多瑞亚斯传统的成年礼很有必要,我也认为他是对的。他们几个月前就开始筹办了,我在酒窖看到了几十桶多温尼安!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到这么多,不过那天我终于可以放开喝个够了,未成年精灵不准饮酒的条令对我失效了。”他说得兴奋,好像这条令之前对他有约束似的。

 

“哇,真令人羡慕。”埃尔洛斯听着,对那些葡萄酒也十分向往。

“是啊。”埃尔隆德走到弟弟身边,“埃尔洛斯,你还记得Nana以前给我们讲的睡前故事么?千石窟宫殿中点着无数琥珀和萤石制成的金色灯盏,夜莺在其间啼鸣,犹如罗瑞恩的花园。即将成年的精灵在典礼上接受亲友的祝福,由父亲为他们戴上象征身份的第一顶正式的额冠,王后也会亲手为他们佩上用妮芙瑞迪尔花编织的胸针和花环,彼时整个多瑞亚斯的生灵都会为新成年的首生子歌唱。”

在兄长温柔怀念的声音里,开朗的黑发少年却敛去了笑容。

“我不记得了,而且Nana自己根本没有过成年礼。”

他背过身去,默不作声地收拾着马槽。

 

埃尔隆德默默地注视着弟弟的背影,手指在衣袖中紧攥。他希望时间回溯到几分钟之前。

他不该提起这些的,他不该提的。是他的错。

“抱歉,埃尔洛斯,我……对不起。”

“你用不着道歉,不是你的错,从来不是的。”

没有回应,埃尔洛斯转过身看了一眼哥哥的表情,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凑到马儿耳边一边揉着马鬃一边说:“嘿,Mithroch,你快告诉这位喜欢背负一切的未来大智者,他不用为不是自己的错而道歉。”

精灵马舒服得冲着埃尔隆德的头顶打了个响鼻。

“如果他真有什么该道歉的,就是像恶龙藏宝一样藏着掖着一个新朋友,甚至舍不得介绍给亲爱的弟弟认识一下。”埃尔洛斯假装气鼓鼓地说。

这下埃尔隆德被逗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说时间真的不凑巧么?——话说回来,埃尔洛斯,你觉不觉得你近来呆在林顿的时间确实太少了点?”

埃尔洛斯没看他,继续逗弄着马儿,答非所问:“哥,如果已经决定选择精灵的命运,就不该抱怨时间太少。”

“精灵为什么不能抱怨时间太少?”埃尔隆德失笑,有点莫名其妙,“实际上我现在经常感觉时间过得太快。”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次分别说“再见”的时候,距离见面之时的那一声“喂”,好像仅仅相隔一眨眼的功夫。

 

“喂!”

唉,想着想着都出现幻听了。

然而随之而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弟弟脸上的表情告诉埃尔隆德,那不是幻听。

他即刻转身望去。

视野尽头,一匹眼熟的白色烈马朝他们迎面驰来,马鬃飘扬,四蹄疾踏,踏得周遭雀鸟惊起,一片飞沙走石;马上的骑手一袭宽大的斗篷,灌入满满的风,疾驰中他一把掀去了斗篷的兜帽,一头金发在脑后翻飞而起,散入夕阳的斜晖之中。

 

这声势场面让三个生物一时都愣在原地。

Mithroch整个马僵住大气都不喘,而弟弟在一边瞪大了双眼扯了扯他的衣角:

“就是他吧?那个……瑟兰迪尔?”

 

那当然是瑟兰迪尔。

那只能是瑟兰迪尔

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瑟兰迪尔。

 

印象里的这个出身明霓国斯的辛达一直打扮得不太像个贵族,要么身着质地上乘但式样非常简单的素色短款便服,要么就是利落的深色猎装搭配做工考究的皮革护具,唯一一次见他穿了及踝的长袍还是那次林顿晚宴,然而当时那件礼服和如今罩在斗篷下的这件相比,简直可谓朴素,后者仅靠一方金银丝线织绣的衣角就让前者相形见绌。

变化更大的是他的头发。

平日里不配发饰也绝少编结的垂顺直发被挑出几绺梳成了精巧复杂的发辫,细看在浅金色的发丝间还点缀了几粒小小的珍珠;细密的银色枝蔓交织缠绕,在金发之间组成了一顶极其华丽的额冠,其上纤薄如蝉翼的叶片似乎是用半透明的翡翠镶嵌而成的,每一片都栩栩如生,摇曳着微妙的光晕;而两条素净银枝妥帖地绕在白皙的前额,挑起一颗水滴形的白宝石,悠悠地坠在眉心之间,耀如星辰。

一声跫音踏响,日光与树影恍然间都黯淡了颜色。

 

很多年之后,伊姆拉缀斯的领主还能忆起当时那一瞬的失神。

那种感觉稍纵即逝,可千年都无法忘却。

如果要形容……

就像是在金色的春晖中迷了路。

 

就在大脑停滞的这几秒,白马已经奔驰到了他们仨身前,马上这位俯下身一把拽住了他的上臂。

“上来!”

下一刻世界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马背上、骑手的后方。

“抓紧我!跑!”针对两个不同对象的指令言简意赅地下达,稍稍减速的马蹄再度提速,踢踏声密集到令人无法喘息,白马一记长嘶,绝尘而去。

 

……

在一骑红尘消散后持久的沉默中,埃尔洛斯终于阖上了嘴巴,和马儿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Mithroch,你说,我们应该呼救吗?这里有人……有精强抢良家男精?”

马儿甩了甩长鬃。

“……你也觉得不是强抢是吗?我哥指不定还挺乐意?否则谁能这么轻松把他拽走?”

马儿打了个响鼻。

 “……见色忘弟,是吧?”

又一个响鼻。

“……我好像懂他为什么要藏着掖着这个朋友了……哦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但说实话,他要故意有这个想法完全可以理解嘛。”

马儿轻轻咴了一声。

“……诶,话说他怎么就刚好抓的是我哥呢?万一把我拽上马岂不是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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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迪尔,究竟出了什么事?”

白马已经跑出了佛林顿的王城,朝着城外的森林奔去,埃尔隆德一片茫然,不无担忧地问道。

没有得到回答。

风迎面刮来,他不得不眯起眼睛,金色的脑袋近在咫尺,可以清楚地辨认额冠在后脑上勾勒的每一道细密的花纹,虽然完全看不到那张脸上的表情,但他能感受到身前的后背紧紧地绷着。

自相熟以来,他还从未见过他的朋友有过如此紧张的情绪。

“瑟兰迪尔?”他又唤了一声。

“我可以现在解释,如果你打算让我被灌进气管的风呛死的话。”

埃尔隆德只好不再追问,默默闭嘴抓好前面银线织绣的衣袍,任凭被风扬起的金色发丝不时地蹭过脸颊。

有点痒。

 

白马穿过森林边缘,来到了绿草如茵的溪流之畔。

他们经常来此地游玩、比剑、观星或者野炊。

“Daro,Glossdal.”主人轻声令下,那匹名为“雪足”的马儿终于停下了脚步。金发辛达感激地拍了拍马背,长出一口气。

“这下应该安全了,总不会找到这里来吧。”他嘀咕了一句,解开绑带甩落斗篷,跳下了马。

把斗篷在马背上整理好,埃尔隆德也跟着下了马。

“是你的成年礼上出了什么事么?”他一针见血地问。

“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那个金灿灿的背影没回头,径直朝溪边走去,“我从典礼之后的宴会上溜出来了。”

“为什么?”

瑟兰迪尔坐到溪边一块石头上,对着水面把头上缀饰的米粒珍珠仔仔细细一颗颗地摘下来,收进口袋里,悠悠吐了四个字:

“为你逃婚。”

 转回头,黑发诺多抱着胳膊一脸的不为所动。

“好吧,不是为了你是为我自己,也不是逃婚,但也差不离了。”他开始动手暴力拆解那几绺复杂的编发,“怎么从来没人告诉我,成年礼的晚宴上不止有一溜装满多温尼安的酒桶,还有一溜排着队等着被介绍的贵族女眷?要不是今天我都不知道哈林顿有这么多未婚的辛达少女?以前多瑞亚斯的成年礼是这样的流程吗——嘶——”

“别动。”

一双手从后方接过被他扯了一半的可怜发辫,温柔地梳理开上面纠扯在一起的结。

瑟兰迪尔放松下来,微微阖上眼睛,春日的风拂过河畔的垂柳又抚过他的眼睫,和脑后的手一样的轻柔。

明明没喝几杯酒却感觉有点困了。

 

“你这样偷跑出来你父亲会担心的。”

“Ada他早就习惯了。”

“正式的社交场合擅自离场还是有些不妥,毕竟你是今天的主角。”

“你就别教育我了,等过几年你在成年礼上被你父母按着相亲就知道……”他突然意识到不对,猛地睁眼扭头,话还没说出口又被头发狠狠扯了一下。

 

那只温柔的手此时略强硬地把他的脑袋按了回去。

“叫你别动。”

瑟兰迪尔乖乖坐好,默然低头看向水面的倒影,身后的那个诺多正小心地把编入额冠用于固定的发丝一缕缕绕出来,神情认真又专注。

“埃尔隆德?”

“嗯?”

“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又挑出一缕发丝,黑发半精灵笑得若有所思,“不久前有一位智者告诉我:你不用为不是自己的错而道歉。”

“再说,”他继续道,“如果是吉尔-加拉德大人负责为埃尔洛斯和我操办成年礼的话,他自己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应该也不好意思催我。”

瑟兰迪尔也噗地笑了。

“其实父亲也不想让我早早定亲,百岁之前就找到伴侣携手终身几乎都是双树纪元的事了,他自己结婚就很晚。他说我该在这种社交场合学点东西,但我严重怀疑他办这个典礼就是为了看自己儿子的笑话。”想起自己被一群贵族女眷团团围住时,那个老精只是在远处袖手旁观,还含笑举杯遥相致意,瑟兰迪尔简直想翻白眼,“我宁可他逼我去练一万次最枯燥的挥剑。”

“也许他就是想炫耀一下这个引以为傲的儿子。”埃尔隆德淡然地说。

身前的辛达一怔,片刻后,他抚上那枚鹿首戒指,在夕阳中抑不住地扬起了唇角。

 

 

解开最后一缕缠绕的编发,取下了额冠,那头金发终于恢复成平时的模样,自由地散落在肩头。

埃尔隆德用指尖稍稍梳理了一下,浅金色的发丝非常柔软,也很垂顺,并没有因为编结成发辫而暂时变卷。

也许这头美丽的金发被一种奇异的外力照拂着。他还记得第一次远远看到他的时候,在海边剧烈的风中,那头金发也只是微微的飘动,仿佛海风也舍不得吹乱它们似的。

 

在佛林顿,埃尔隆德也见过好几位金发的诺多精灵,很多都来自菲纳芬家族。比如年轻的吉尔多·英格罗瑞安,芬威家族中最俊美也最受爱戴的芬罗德·费拉贡德的族人,他有一头自带微光的赤金色长发;更不用说至高王的堂姑母、那位高贵的加拉德瑞尔夫人,她优雅卷曲的头发碎金掺银、灿烂夺目,传说网罗了双圣树的光辉,连费艾诺都深深折服于此。

可是他就是无端觉得,这个辛达接近于白金的长长直发是最为特别的。它或许稍稍融合了一些父亲山毛榉树皮般的银白色,但主要还是传承了母亲的金色。

瑟兰迪尔说起过,他母亲是哈林顿另一位有名的辛达贵族阿姆狄尔的姐姐,姐弟俩的母系家族是有着凡雅血统的南多贵族、兰威之子德内梭尔的血亲——他们与凡雅的结合源于精灵西迁以前的姻缘,又在第一纪元初期进入了多瑞亚斯的领地,成为灰袍君王的臣属。

在生育了一个美丽的金发女儿之后,瑟兰迪尔的外祖父母顺理成章地认为下一个孩子必然也是金发,准备好为其取名“瑁加拉德”(Malgalad),辛达词根“瑁(mal-)”即为金色之意,“galad”并非“光”而是“树(galadh)”这一词的缩写——以树木为名是多瑞亚斯王室贵族的传统。谁料想这个儿子竟然没能延续姐姐的惊喜,父母大失所望之后,只能为其改名“阿姆狄尔”(Amdir)。

“舅舅这个名字起得确实有点草率,父亲他们有时候开玩笑会故意用瑁加拉德这个名字来称呼他,久而久之外人以为这是他的赠名,其实这是我们的家族笑话。”有一次在哈林顿见过那些辛达贵族之后,瑟兰迪尔把这个家族笑话悄悄分享给了他。

“看佛林顿的菲纳芬族人,我原以为金发并不难遗传,后来才知并非如此。”

“是这样,Ada订婚之后,他在军中被针对了好几年,用舅舅的话说,那段时间他的剑不是为了对抗美丽安环带之外的危险而是为了对抗环带之内的情敌们的挑战。辛葛王都在婚礼上调侃过,说他摘走了明霓国斯养育的唯一一朵金色的花蕾。Ada当时就说,到时候再还你们一朵不就得了。”金发辛达放下酒壶,嫌弃地撇撇嘴,“我可不是什么花蕾。”

他那天可能有点微醉,与他分享了许多平时不会说起的家族趣事,但另一些事永远不会、也无须言明。

埃尔隆德知道,好友记忆里那一抹美丽的金色光晕,早已随着明霓国斯的城垣一同陨落;如同他自己对于母亲的朦胧记忆,被永远封存在了西瑞安的水域。

 

 

“好了吗?”感觉整个脑袋终于解放了的辛达接过取下的额冠,站起来看了一眼水中的倒影,“这样舒服多了。”

是舒服多了。

尽管之前被惊艳到,但埃尔隆德也是这么觉得:这一头金发天然就不需要任何装饰。

 

诺多如果要表达对某位精灵的头发的喜爱之情,也许会去打造一堆珠宝头饰,或者铸几只专用于保存碎发的精美容器;而擅长音律的泰勒瑞则会把这种赞美编成歌谣唱出来,辛达的史诗里几首描写辛葛王与露西恩美貌的长诗,其中大篇幅的内容都是头发。在如今的哈林顿也流传着几首小调歌唱当世几位精灵的头发,比如欧洛斐尔和凯勒博恩的银发(而凯勒博恩自己创作的唱颂爱妻头发的曲子更是隔三差五就有一首新的),无疑也包括这罕见的金发,埃尔隆德偶然都听过,瑟兰迪尔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好像对这一点一直没有太多的自觉。

否则就不会那么粗暴地对待自己的辫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地躺倒下去,任由长发像浅金色的波浪一样流散在河畔的草坪上。

埃尔隆德叹了口气,敛好衣袍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瑟兰迪尔躺在地上摆弄着那顶额冠:

“Adar专门请一个辛达老工匠定做的,据说这水滴形的白宝石代表奎维耶能的湖水,这些枝蔓则象征大陆东方广袤的森林,在被维拉召唤之前,精灵就在那里苏醒。”

他把它对准夕阳,余晖穿透半透明的宝石与银枝的空隙,投射到他的脸上,光影流转,如梦如幻。

“真美。”埃尔隆德也忍不住由衷赞叹。

“虽然戴起来费事还勾头发,但确实是好东西。尤其是这颗白宝石,是我见过品相最好的,没有之一,比Adar戒指上那颗都好。”手指爱怜地轻触过宝石的表面,“她还有一个专属的名字:Elind。”

“星辰之心。”确如其名。

“是的,或许那倒映着漫天星光的远古湖水就是如此。这些银枝也不简单,”瑟兰迪尔把额冠递到一边,“看得出来吗,诺多?”

埃尔隆德接过掂了掂:“手感比想象中轻,不是纯银,是合金吗?但是这种光泽感和延展性……难道说——”他猛地一惊,“这就是……秘银?!”

瑟兰迪尔抬眼有些得意地笑望着他。

“可是,出产秘银的卡扎督姆不是来自蓝色山脉那边的一个传说吗?”

“哦,吾友,对于我们这些来自贝烈瑞安德的精灵来说是这样,但对于那些矮人来说,那个黑暗裂隙一般深邃的矿洞从来都真实存在,而且恐怕已经存在了不止一个纪元。”

“这种传说中的稀有材料,令尊是如何得到的?”埃尔隆德好奇道。

有一回吉尔-加拉德跟一支蓝色山脉的矮人商队洽谈武器的订单,那段时间加拉德瑞尔夫人前来拜访都是孤身一人,凯勒博恩决计不肯踏入佛林顿半步;欧洛斐尔更不用说了,怎么看都是死也不会与矮人做生意的。

瑟兰迪尔的眼神更得意了,他朝好友勾勾手指示意他把头凑近:“那个精明的老家伙才不会说,但我自己偷偷翻了贸易清单查到了:是从人类那边购入的,价格也并没有高到离谱。我又顺着查下去,那批蓝色山脉以东的人类商队近来出现了相当数量的秘银制品交易。这是有传统可循的,据说在第一纪元,人类就以食物和矮人交换秘银。”

埃尔隆德思索了一下,近日斥候来报,发现几小队蓝色山脉的矮人向东而去,而长久居于蓝山的贝烈戈斯特和诺格罗德的矮人有放弃城邦举国迁移的动向。如此想来,他们恐怕已经和卡扎督姆的同族建立了联系。

“吉尔-加拉德大人说,凯勒布林博一直想找到秘银资源。”但从人类处购买恐怕不是他满意的渠道。

“费艾诺的孙子又要造什么东西?”瑟兰迪尔皱起了眉,语气有些不快。

“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是……不好的东西。”埃尔隆德把额冠递还回去。

“但愿。”瑟兰迪尔冷冷吐出两个字,将额冠妥帖收好,交叉双臂枕靠住后脑。

 

夕阳暖暖地照射着这条汇入舒恩河的小溪,溪水盛满了晚霞,两岸垂柳婆娑,苏利牟的轻风在万条丝绦中顽皮地走了一遭,绿茵之上便落了一场春日的雪。

几朵柳絮飘落在铺散着的金发上,絮丝就黏在了上面,埃尔隆德看着有点碍眼,微俯下身,伸手摘掉那些白茸茸的毛毛。

耳侧一缕发辫顺势垂落,晃晃悠悠地荡着,被一只手突然揪住。

 

“又是跟上次不一样的编法,每次都不一样。”瑟兰迪尔揪着发辫细细打量着,如自语般轻声地说了一句。

埃尔隆德想说什么,却突然发现他们俩现在靠得有点近,而且一个俯身一个仰卧,脸对着脸。

他赶紧用没来得及抽回的手撑住了身子,柔软的发丝就这样陷入了他的指缝之间。

但躺在下方的辛达好像还无知无觉,白皙的手指还在不断往上移动,由下往上滑过一个个精致的编结。

“你们这些诺多还真不嫌烦。”

“是你们这些辛达太过随便。”埃尔隆德不知为何就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立刻定了定神补上一句,“凯勒博恩大人好几次正式场合连额冠都不戴。”

“那又怎么样?看看你们至高王卡在脑袋上的那顶额冠,就知道你说他老犯头痛的毛病是怎么来的了。还有那个凯勒布林博,我有一次来找你,远远瞧见他和他那群亲随,我怀疑这几个诺多工匠把打铁的边角料都做成发饰戴头上了。”

辛达一边连讽带刺地点评着,手指却还在无意识往上一寸寸地攀援,几乎要触及藏在黑发中的耳尖;诺多只能迁就着他的手势,让头一点点往下靠。

我只是担心他会扯痛我额角的头皮。埃尔隆德迷迷糊糊地在心里自语。

不对,明明是他拉着我的头发,我干嘛要为自己辩解?

想不通。

一向冷静的大脑此时莫名有点迟钝。

 

手掌下细软的触感陌生又难以形容,而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却近在咫尺,夕阳为精致的轮廓勾勒出一圈淡淡的金晕,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清晰可数,蓝色的眼瞳如同倒映晚霞的湖水,正因为这个说得兴起的话题莹莹闪烁着生动的光。

“……反正你们诺多对头发就是怎么繁琐怎么来,听说芬巩还会用金丝扎头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迈兹洛斯还留着一根金丝。”

听到这个名字,发辫上的手指一滞,埃尔隆德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他如梦初醒,僵在那里。

片刻后发辫被放开了,他也收回了支撑的手,那发丝好像金色的泉水,从他的指缝间流走了。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只有雪足全然无视凝固的空气,无辜悠闲地挤到他俩中间吃草。

瑟兰迪尔伸手抚摸着它,马儿也欣然回应着主人,辔头上的银色小铃铛铃铃轻响。

接受了主人的爱抚,雪足又把头凑到了另一位的面前,琥珀般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盯着黑发的半精灵,埃尔隆德不得不也怜爱地抚了抚它的头,雪足这才心满意足地退开了。

 

叮铃叮铃的余音驱走了空气中最后一丝稠黏的沉默,坐着的那个终于坐不住,准备开口。

话音未出,躺着的那个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

“不久前有一位智者告诉我:你不用为不是自己的错而道歉。”他重复着某句熟悉的话,“总之,我俩扯平了。”

蓝瞳对上灰眸,所有的歉疚与不安都归于相视一笑的释然。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的。”

埃尔隆德还记得幼年时有无数个未眠的夜晚,他从门缝中看到那个红发的精灵在微弱的烛光前端详着一缕金丝。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那是什么。想必那缕金丝的最终结局是陪伴着那颗宝钻一起,永远地埋葬在火焰熊熊的大地之心。

“哦……”瑟兰迪尔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说竟然都是真的。”

 

“是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说,那些或荒谬或夸张的故事,那些看似最缥缈无依的部分,它们从来不是无中生有的。”埃尔隆德莞尔道,“它们都曾经真实存在过,真实地发生在这片土地上,只不过是时间让历史变成了传说,又让传说变成了神话。我们曾经目睹过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的结尾,但很多事实被讳莫如深地隐藏,又有很多事实早已在口耳相传的过程中变了模样。以后我们自己也会成为历史的亲历者,或许我们有义务把所见证的一切记录下来,否则对于后世来说,一切真实都将无所依存。”

“这段话可以为你正在着手的精灵史作序了。”瑟兰迪尔半开玩笑地说,他抽出脑后被压麻的手甩了甩,指向正没入西方地平线的落日,“它都不曾是所有历史的亲历者,更遑论你我,该消逝的自然会消逝,该不朽的就如精灵的生命一样永恒。一本史书从开始编写到纸页风化,最多不过百年的寿限,至于它要如何记载我,用真实还是荒谬的方式,甚至会不会记载我,我不在乎。”

埃尔隆德低下头凝视着他。他不能不承认这一番话中有着纯正的精灵视角才能看破的通透,但内心深处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

可是我在乎。

 

“不过,埃尔隆德,你肯定会被史书记载的,”瑟兰迪尔突然又说道,“你的名字会出现在未来中洲最伟大的智者与学者的名单里,或许还有最伟大的战士的名单里,还有——每一份王室家族的家谱上。”他轻笑出声,“到时候那些家谱可得把你的每一种血统都写清楚了啊,我可不能让那些诺多独占了你。”

或许是因为最后这半句话的内容,或许是因为最后这半句话的语气,亦或仅仅是因为他说着这句话忽地看过来时眼中的过于明亮的光。

心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乱了一拍。

埃尔隆德移开视线,侧身拾起刚刚从马背上滑落的斗篷,掸落上面的草屑,把它抚平又折叠起来,这么做或许可以方便理清方才莫名纷乱的思绪,也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手上有点事做,不至于显得无措。

 

“对了,你的古代精灵史现在研究到哪块了?”

埃尔隆德庆幸自己的大脑现在已经一片清明,他飞快地筛掉几个危险的选项。

“贝伦与露西恩。”他答道。

辛达的表情显示这确实一个安全的选项:“这也许是我相对最熟悉的那部分了?只是‘相对’,毕竟那时候我也还没有出生。”

“其他都还顺利,只是《蕾希安之歌》后半部分已经佚失了……”埃尔隆德惋惜叹道。

“如果你很想了解,可以多来哈林顿看看。虽然我们迁移时没能带上多少书册,但我想从年纪大些的游吟诗人那里应该能得到你想要的。”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应该还要考虑版本的流变问题,也许还有辛达语不同方言的影响……我记得有一个版本第二阙诗歌377-381行……”

 

瑟兰迪尔躺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现在耳边出现频率很高的一个名字,就是那次这个黑发半精灵来哈林顿之后,他的族人们频繁提起的一个名字。

——露西恩。

思绪不禁飘向一段遥远的回忆。

 

那时候他还是个几岁大的小团子,牵着父亲的手,穿行在一根根雕饰着山毛榉的高大廊柱之间,琥珀与萤石的灯盏悬挂在石窟长廊之顶,如同一条异彩流光的银河,望也望不到边。

“到了,就是这儿了,我的小春天。”

父亲把他抱了起来,让他可以看清布满整个厅堂石壁的壁画。

那些栩栩如生的画中都是同一个身影,一个窈窕美丽的女子的背影。她在绿草茵茵的林间起舞,她在苍翠欲滴的山岗歌唱,她的斗篷绣着金色的花朵,她的衣裙蓝如无云的晴空,唯有那一头乌发,漆黑似暮色中的阴影,却闪耀着晨曦一般迷离的微光。

“那就是露西恩,辛葛王与美丽安王后的女儿,我们辛达的公主,古往今来所有伊露维塔儿女中最美的一位。”父亲对他说,“在你出生之前,她就已经不在这里了,如今也只有这处厅堂,还能窥见曾经的倩影芳踪。”

“她死了吗?”

“不,但她的命运已经与我们首生子分离了。”

这话对于年幼的小精灵来说太深奥了,他似懂非懂地歪头思考了一下,把注意力转向了题刻在壁画之间的长诗,忍不住想在父亲面前展示一下这几天在课堂学到的成果。

“Ada,Ada,这些诗底下都署着同一个名字呢!Dae……ron……——是这样念的吗?”

“是的,那就是创作这些诗歌的精灵,整个阿尔达最伟大的歌者,我们多瑞亚斯的戴隆。”父亲的声音又一次有些遗憾伤感,“这是他留下的最后的真迹,所有为露西恩而作的诗歌,他把它们刻在石壁之上,然后就离开了多瑞亚斯,从此他的下落再也无人知晓。”

年幼的小精灵探身去触摸题满长诗的石壁,尽管他还不能读懂每一个句子的涵义,但却无端感受到了一种强烈而无望的感情,通过一个个奇尔斯字母,传递到他的指尖。

“他很爱她,是吗?”

“是的,但你懂什么是爱吗,Elfling?”父亲戳了戳他的鼻尖。

“嗯……就像您对Nana那样?”

“哈,或许是这样,但也不太一样。以后你会懂的,现在我们去王后那里找你Nana,”父亲笑着把他放下来,“你得自己走。”

“那当然!”金发小精灵不甘示弱地跳出怀抱,三步并两步地跟上父亲的步子。

他最后有些恋恋不舍又困惑不已地回望了一眼壁画的厅堂。

“Ada,传说露西恩公主那么美,可为什么这些画里都只有背影啊?”

华灯的星河之下,高大的银发精灵低头看向他:

“瑟兰迪尔,我的孩子,你要知道,至美之物是根本无法用笔墨来描绘的。”

 


他抬眸望向身边那个微侧的背影。

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一头编着错综复杂的编结的黑发,藏在黑发中的尖耳朵,还有一个尖尖的鼻尖。

那头黑发的发尾带着一点自然的微卷,施施然铺满了整个后背,漆黑如暮色,迷离如晨曦。

是一样的。他轻轻地低语。

 

“嗯?你说什么?”黑发的背影转头问道,一边把手里的东西塞了过来。

“没什么。”瑟兰迪尔粲然一笑,舒展身体枕上用斗篷叠成的靠垫,

“你说得对,那些看似最缥缈无依的传说都真实存在。”




-本章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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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终于有一点小粉红了~

主要内容就是说,他俩其实都长在彼此的审美点上XD



一些注解和吐槽【没兴趣完全可以不看哈~】

1、埃林沃恩(Eryn Vorn):见地图,位于靠近林顿西南方向,巴兰都因河入海口以南,是一座覆盖着阴暗松林的海岬,第二纪早期是中洲西南部大森林的一部分,里面居住着哈烈丝一族有亲缘关系的人类,包括伊甸人和德鲁伊甸人,这些人应该后来追随埃尔洛斯去了努门诺尔。


2、关于大王身世的私设,说说我这么编的考据依据吧

《未完的传说》(UT)言Amdir与Oropher两位辛达贵族第二纪分别在罗瑞恩与大绿林建国,那时两座森林距离很近,两地交往频繁。而看最后联盟之战的描述,没有任何证据显示Amdir之子Amroth参战,西尔凡大军是独立于Gil-galad之外的一整支部队,萝林与绿林的两军会合后Oropher拥有最高指挥权,而两位王战死后Thranduil接管的极可能是整支西尔凡大军。UT和很多研究资料都怀疑两位辛达精灵王是否具有亲属关系。

Amdir的另一个名字Malgalad确实指示这位精灵大可能是个金发,小托整理父亲手稿说他也不知道是哪个名字取代了哪个。在另一个版本里Amroth是盖奶银树的儿子。我有一个脑洞:Amdir和Amroth在托老最早的设定里本是一个角色,Malgalad(金光/金树)与Celebrian(银冠)太像是成对的名字,后期托老否决了盖奶儿子的版本,把这个角色一拆为二变成父子——当然这些都是我猜的。

关于南多与辛达的溯源参见宝钻,我认为当时在明霓国斯的作为Guest-elves的南多贵族还是很有地位的,塞洛斯Saeros,就是那个被图林逼得果奔摔死的南多精,他就是辛葛王的宠臣,和戴隆还是好基友。

出于以上,我大胆采用了欧爷是阿姆狄尔姐夫的设定,同时我想与南多的亲缘也应该是他们之所以向往西尔凡的生活,被西尔凡接纳拥立,与其种族融合的一个重要原因。【指出一个常见误区:西尔凡精灵并非等同于阿瓦瑞,确切地说他们是南多、绿精灵接纳了一些阿瓦瑞混居形成的民族】

总之我觉得我瞎编得还挺有理有据的【喂】

【UT里也说阿姆洛斯是个精灵里都少见的美男,再看咱们春天也多美,按我的私设就是春天妈妈颜值逆天的基因呀^^】


3、涉及的原著时间线

第一纪元,对那些远在西方作战的精灵王族而言,卡扎督姆仅仅是一个从贝烈瑞安德东部边境的蓝色山脉的矮人口中听来的一个传言

本章时间30几年后,第二纪40年,蓝色山脉的矮人集体迁往卡扎督姆

750年,凯勒布林博建立埃瑞吉安,与卡扎督姆建立了友谊,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


4、精灵语翻译

Mithroch:意为“灰马”,私设弟弟的马

Glossdal:意为“雪足”,私设大王的马

【顺便说私设领主当时的马叫Morsûl,“墨风”】

Daro:停下

Elind:星辰之心 (以后它还会登场的


5、电影里的银树真的连个头冠都不戴啊超随便你是Lord吗……

而《暗影魔多》游戏里的摊牌真的戴了满头的金属头饰……电影里星星那个惊鸿一瞥的头冠也是非常华贵……

所以,诺多真的好喜欢折腾头发,辛达却普遍崇尚自然随性呢XD

最后放张大星穹和大春天的美丽背影~



大王的浅金直发美得自不用说,我也好喜欢领主这个末端的微卷啊,就很露仙~(不准提发际线!至少在这篇里他们都还是头发浓密的年轻靓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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